就连晚上睡觉都只蜷缩了身子靠在我脚边。可是现在——我扯了扯嘴角。也难怪她,
毕竟还有六天我就要被赶走了。“江妈妈,我要出门,让门房给我备车。”我扬声唤道。
时间紧迫,我打算回“花满楼”找楚楚好好商议。素来对我谄媚的江妈妈板着一张脸,
慢腾腾地走了进来,手上还沾着面粉。
“丘姨娘——”她的眼珠子在我半新不旧的蜀锦裙摆上转了一圈,声音里带着些阴阳怪气。
从前私底下她都是笑吟吟叫我“王妃”。我说过她很多次,她却满不在乎。
“这满府里谁不知道,您就是主子的心尖儿。除了您,还有谁配当王妃呢?”如今,
只不过还剩六天,她连装都不想装了。“主子临走时,说他今晚有事,
让你去闺塾把小姐接回来。”江木父母早亡,和妹妹江安相依为命,感情很好。
即便他身为彭城王有诸多公务要处理,但每天都会去闺塾接江安回府。这次他让我去接,
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。我应了一声,江妈妈撇了撇嘴,转头出去。仆妇们嘴碎,
大户人家的尤其如此。她忍了又忍,还是有闲言碎语飘到了我耳朵里。
“不过是在主子身边稍微呆久了些,真当自己是正经王妃了?出去?又去花满楼吧!
就算能学到花魁楚楚的全部本事又怎么样,我们主子可不是寻常男子!正主都要回来了,
一个替身——”我看不得她眼中的讽刺,转过头去,一幅画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眼底。
江木和我。那是我刚进王府时画师画的。我笑得谦卑,江木却板着一张脸,
手紧紧地按在腰间佩剑上,看也不看我一眼。年少时,只要我在,
江木总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我。然后——对着我笑。教我骑马时在笑。帮我摘红牡丹时在笑。
甚至谢王府被乱军血洗,他用身体为我挡住箭矢时还在笑。世事变幻,王府毁了,父王没了。
我不再是十八岁时容颜明媚的王府郡主。他——也不会喜欢现在的我了吧。3、时近中秋,
百姓们都出来逛花灯会买节礼,我在路上便耽误了些时间。急匆匆跑到闺塾,
学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