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松了口气:“一个娃娃而已,你没受伤就好,小心点,别踩上碎片了,
我一会儿让阿姨来打扫。”“一个娃娃而已?”我用力捏着手心,强撑着自己发抖的双腿,
不让自己倒下。他们明明摔碎的是我的东西,却从头到尾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,
自顾自演着他们的肥皂剧。更何况,那个娃娃,它是……“沈澈,我记得我告诉过你,
我没有把我们的孩子埋葬,我用她的骨灰——做成了一个陶瓷娃娃。
”“你是说……”沈澈瞬间愣在了原地。夏语乔像见了鬼一样,
猛地把手里还握着的几片碎片甩到了地上。“……你是不是有病啊!用死人骨灰做成娃娃,
还放在家里,你……”她似乎是突然想到沈澈还在身边,又灰溜溜地捂住了嘴。
沈澈向地上的碎片伸出手去,可似乎觉得无从下手,又收回了手来。我眼泪汹涌而出,
不是为了这个男人,却是为了我那不幸去世的孩子。“沈澈,你是不是一点你都不在乎?
就算你再讨厌我,那也是你的孩子啊,不是吗?”5沈澈只是淡漠的看着我,
就像看一个陌生人。我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好像完全不在乎我怀孕的事情,你心情不好,
就肆无忌惮地在我身边抽烟,孩子的早产难道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!”我哭得声嘶力竭,
但沈澈就像是一块任我发泄的海绵,没有任何反应。沉默片刻后,他忽然伸手拉走了夏语乔。
留我一个人,还有一地的碎片。我收拾好了每一块娃娃的碎片,抱着箱子,哭到晕厥,
连手心被划破了许多伤口都浑然不觉。再睁眼的时候,我不知如何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。
天又黑了。我挣扎着摸开了床头的灯,手上和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,
包裹着纱布和创口贴。“……你醒了。”身侧传来沈澈的声音。他坐起身体。在我印象里,
我的丈夫已经至少一个月没有和我同床共枕过了。我咕咚灌了几大口水,没有回答他。
沈澈沉默了几秒:“还痛吗?吴妈看到你满手是血,倒在地上,把她吓坏了。
”我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,抬眼看了看他。“那些碎片呢,那个盒子呢?你给我扔了?
”沈澈愣了愣,摇摇头:“没有,我都小心放好了,你放心。”那碎裂一地的陶瓷娃娃。
孩子去世时那蜷缩起来的小小身体。这两个场景好像在我脑海里不停交换的幻灯片,
我的胸口又剧烈起伏起来。“……南晴,冷静!没事,没事的,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修复师了,
一定会把你的娃娃……不,我们的娃娃修补好的。”沈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,
忽然把我揽进了怀里。我身体条件反射一般地抗拒,肌肉登时僵硬起来。我讥笑一声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,就不怕夏语乔吃醋吗?”沈澈的手僵硬了一下:“……说什么呢,
你才是我妻子,不是吗。”6沈澈紧紧地把我拥进怀里。我也没有挣扎。半晌,
他长长叹了口气,好像很疲惫的样子。“南晴,那天在医院……是我不好,说了很过分的话。
”我闭上眼睛,没有说话。沈澈摸了摸我的脸颊:“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开心,
我也一样。”我抬头看看沈澈。他没有戴眼镜,我也很少见到他不戴眼镜的样子,有些陌生,
甚至让我感觉有些尴尬。“你想说什么?不用拐弯抹角了。”沈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
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:“我们一直过得像两个仇人,我很累……我们试着重新开始,好不好?
而且,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,我保证。”我张了张嘴,有些茫然。我不是没有爱过沈澈。
在我这工具人一样的二十多年人生里,我疯狂渴望着能有人回应我,呵护和保护我。
可沈澈偏偏在我已经不想继续动心的时候,对我说这种话。我像个滞涩的木偶,不知该点头,
还是该摇头。下一秒,沈澈忽然捧着我的脸,用力吻了上来。我却下意识的推开了他。
记忆力,他好像只主动吻过我两次。婚礼那天,还有现在。“重新开始?
你先让夏语乔离开吧!我不想让她住在我家里。”沈澈的神情瞬间有些黯淡。他转过身,
背对着我,伸手关了灯。“睡吧,明天再谈。”7我没想到的是,第二天,
夏语乔真的离开了。据说她是被前男友强行带走了。沈澈知道后,一句话都没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