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流水一般供那人花呢。”“还有那个院里的老夫人,
指挥小厨房安排一桌又一桌山珍海味呢,那亲热模样就像那人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。”“呀,
不会吧,素琴姐姐,你还知道什么都说我们听听……”丫鬟们你一言我一句,
素琴的小嘴就劈哩叭啦说出来不少秘闻。素琴是我的贴身丫鬟,一向知礼又嘴严。
现在能这般口不择言,极大部分原因是在为我抱不平。要知道,我嫁给赵清之三年了,
宋母的院子我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即便进去了,板凳都摸不着边,一口热茶也没有喝过。
我是江南富商苏大强的独生女儿,偶随父亲进京时,撞见了被抄家的赵清之。
世家公子的脊梁骨坚挺,唯独一双清秀的眼睛红肿不堪,瘦弱的肩膀将母亲和幼妹护在身后。
那一瞬,我动了心。为了他留在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。赵母喜欢这套祖宅,
我拖着老父亲四处求人,拿绝迹字画打点,赵清之喜欢以前的生活氛围,
我用尽心思典卖嫁妆维持,赵清玲喜欢结交朋友,我把成衣坊的好料子好绣娘双手奉送。
我这般掏心掏肺,根本没有对等的回报。每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,她们连筷子都不伸,
就说吃饱了。我知道,书香门第的她们是瞧不上我浑身的铜臭味。我翻了个身,
打算睡个回笼觉。素琴进来唤我,气冲冲道,“夫人,老爷派人来传话,
说月宁郡主喜欢牡丹花,让您尽快把主院让出来。”素琴说完,犹疑着劝我别让出主院,
说我已经让出流光月华裙了,再把主院让出来,将来如何能在府中立足。我拍了拍她的手,
让她安心。未过多时,屋外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。我掀帘出去,所有人见到我后,
笑意戛然而止。赵清之不悦至极,对我连番发问。“你怎么还在主院里?不是让人告知你,
月宁郡主喜欢这里的牡丹花吗?要闹小性子也要注意区分场合。”赵母也收起笑脸,
朝我发难。“我儿说得对,现在月宁郡主来了,你不巴心巴肝把主院让出来,还痴站着,
这商户女果然不懂礼仪为何物。”一旁的月宁郡主倒是不受影响,笑得开怀。“好了老夫人,
不过是一间院子而已,我想赵夫人她不会吝啬的。”“您先看我带来的这颗琉璃珠,
清澈透亮,百年难遇呢。透过这个珠子看牡丹花,真是花样繁多,姿态万千呢。
”说完又递给小姑赵清玲一枚巴掌大的琉璃镜子,说能缩小放大眼前的牡丹花。
两个平平常常的小物件而已,抵不上我马车上带回来那箱十分之一。
竟然让她俩笑得合不拢嘴。果真是对我厌恶至极,所以才会看不上我所有的一切。
赵母收了琉璃珠,见我还站着,破口喝斥。“还不赶紧命人腾空主院?
”“顺便再命人把你多宝阁上那些普通货色全撤了,换上绝世罕见的好摆件上来,
要不然这赵府没你的容身之处。”苏家几代人经商,听闻我出嫁,
家人们恨不得摘星星捧月亮搜罗好物件给我。现在,不识货的赵母,
不问我是否愿意让出主院,就让我把普通的绝世罕见摆件,换成花里胡哨的绝世罕见摆件。
这真是想把我难为死啊。见我依旧站着一直不动,赵清之气得拿手指向我。“赵秀荷,
你眼瞎了吗?没看见我母亲又生气了?”赵清玲也蹦出来,横眉冷眼。“要我说啊,
某些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。”“不知道郡主身份高贵吗?还死乞白赖着不愿意动身,
真是缺少眼见力。”我冷哼一声,“某些人确实缺少眼见力,吃我的喝我的,
竟然还敢对我大呼小叫,颐指气使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。”赵母赵清玲俩人目瞪口呆。
赵清之则冲过来,推搡我。“苏秀荷,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,
宋月宁又开始当上了和事佬。“好了,你们都消消气。一间院子而已,不让也没关系。
”“都怪我眼馋多色牡丹,我就随便看看走便是了。”她虽在解释,
但眼底高高在上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。见我还不识趣,她话锋一转。
“念在我少时和清之哥哥是玩伴的份上,这次我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。”“但我要告诉你,
依着清之哥哥的身份,娶你一个商户女,你不日日烧高香便罢了,
怎敢对他母亲他妹妹如此出言不逊?”商户女怎么了?当初赵府被抄家时,
没有我这个商户女及时伸出援手。赵母多年累积的寒咳,早就要了她的命。
凭何能让她此刻高声指责我?我还忘了,当初赵清玲没有银钱租赁房租落脚,
上门求援宋月宁,对方可是关门闭户直接不见呢。现在大家过上了好日子,
全都跳出来当好人了。一个一个嫌弃我这商户女的身份了。宋月宁这样一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