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阮明媞。”微生砚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。“你这般浪荡货色,
竟也能为宋谦则那个废物守节,真是讽刺至极。”“只是……”他转过身,长长的缰绳之外,
另一头的夫君深情地望向我。粗糙的缰绳拴在脖间,将他的脖颈磨得鲜血淋漓,
微生砚轻轻一拽,密密麻麻的毛刺便争先恐后地钻到了他的皮肉之中。
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,只是张了张嘴,温柔地告诉我不要怕。“我怎么会叫你轻易如愿呢?
”微生砚低头压下来,他吻得毫无感情,只是不断地啃噬着我的双唇,
将我在夫君面前的尊严踩踏一地。晶莹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我恍然想起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曾经连浅浅一吻都要小心试探,
而今一句荡妇张口就来。下一秒,微生砚突然停了下来,眼中闪过一抹恶劣。
“淫荡之人便该有淫荡之人的模样。”“脱!”我下意识地想要摇头,
可他却将手中引绳狠狠一拉,眸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夫君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后,
一瘸一拐地站起了身。那日大雨,他在承明殿外足足跪了一夜,虽然保下了我的性命,
却因湿气入体,落下了残疾。但他本来可以做贤明的君王,最后却因为我,落得了如此下场。
他不该如此的……迎着微生砚讥讽的目光,我缠上他的手臂,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。
“妾那时蠢笨无知,而今幡然醒悟,早已厌了他这副残废之躯。”我将引绳拉起,
像牵狗一样牵着夫君走到了微生砚面前。“一国之后,竟也淫贱如此。
”“求阿砚怜我……”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。涩粝的大手伸进衣裙,
微生砚粗暴地扯开我身上衣物,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怒火。我看到夫君眼角缓缓流出两行清泪,
我都已经恶毒至此了,他竟然还在心疼我?可杀了微生砚,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。
3微生砚要立我为后,这是西川数千年都不曾有过的荒唐之事。漫天辱骂传遍了整个江陵城,
朝廷大臣抨弹不断,忠义之士问罪父亲,甚至刨开了阮府祖坟,将我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。
可我知道,这不过是微生砚换了方式的侮辱罢了。我与夫君相敬如宾,即便是亡国,
依旧能留有体面,可此事一出,外界人人都会觉得我寡廉鲜耻,
这也正是微生砚不为人知的精明之处。伸手披上最后一件外袍,微生砚牵过我的手,
阴鸷的眼眸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纯澈。“阮阮,我们忘记一切,重新来过好不好?
”他炽热的目光将我的理智烧得隐隐作乱,我恍惚了一瞬,而后蓦然清醒过来。
无论是真情亦或假意,我和微生砚之间早已横亘了太多太多。我和他,
不可能再回去了……“好!”我仰起头看他,发间朱钗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,
微生砚俯身想要帮我去捡,却被我抢先拾起插在了头上。那是我为刺杀他而准备的武器,
簪头特意叫工匠磨得尖锐了些,因此才会如此轻易地滑落。掩下眼中一瞬而逝的慌乱,
我难得娇俏地红了脸。“妾自己捡,因为妾的盖头要等夫君洞房时才能揭开。”一句夫君,
令微生砚的脸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。可不等他继续回味,忽然从殿外涌入了大批的人马,
竟是那批刨我家祖坟的人杀进了皇宫。“阮氏妖女,简直淫荡至极。”他将箭上弦,
杀气腾腾地看着我。淫荡……我轻轻呢喃,自嘲地笑了笑。自从微生砚叛变,
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听别人骂我淫荡了,可我只不过是为了活着,求宋谦则娶了我而已。
见我沉默,他怒气更甚,直接将一旁绑着的爹爹拉了出来。“你若不就此自刎谢罪,
我便杀了你的父亲替你赎罪!”他的话音落下,微生砚的眼中瞬间露出一抹杀意,
却被他很快藏了起来。微生砚想要杀他?我有些疑惑,却也没多想。“你杀吧。
”我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。“女债父偿,天经地义,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”闻声,不止他,
就连微生砚也震惊地望向了我。可早在父亲将我活葬入棺的那一刻开始,
我和他此生便再无任何情分可言了。许是我的大逆不道之言惹恼那些忠义之士,
他们不再犹豫,而是直接松开了手中的箭矢。我急忙侧身去躲,可却有一道身影比我更快。
银色的羽箭刺破血肉,微生砚的身躯晃了晃,却还是堪堪稳了下来。下一秒,
无数御林军从殿外团团围入,他用手捂住伤口,冷静地指挥着军队。可如此迅疾的出兵速度,
万万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。除非……除非他们早就候在了殿外,
这一切都是微生砚设计好的。那些忠义之士也同样不满微生砚的叛变行为,